马上记住修罗小说网,为防止/百/度/转/码/无法阅读,请直接在浏览器中输入本站网址访问本站。
宁筱雅回到酒店的时候,罗昊正在办公,摊了满桌子的纸张设计图,忙碌地就像他本没有出过门一样,他可能刚洗过澡,额前的头发还有几缕濡湿,深沉的眼睛盯着图纸不离开,却轻声说:“不是让你先回来的么,又去哪儿了。”
宁筱雅咬着唇坐在他的对面看他连头都不抬,似乎是在对纸张说话,她哀哀地想,她连几张纸都不知,这样还有什么意思,总是她上赶着贴在人家的冷屁股上,她付出这么多换来了什么,他与他的老情人去咖啡屋叙旧却对她这个现任说,你先回去。
她忽然觉得很可笑也觉得自己很可怜,她本不必如此,可眼前忙碌的男人她多爱,爱得痛楚爱得心如刀割,爱得她心疼心碎,她在他们胳膊的小隔间里听到他对那个女人说,你不知道我爱你爱得很辛苦么?真奇怪她想,原来他也会说这句话,可这句话不是应该由她来说给他听的吗?
一想到这句话,宁筱雅就越发觉得心如刀绞,罗昊从来没有对她说过我爱你,她想这么痛,长痛不如短痛,利利索索给我一刀别再千刀万剐我了,她那么骄傲的一个女孩子,在罗昊面前从来都是低声下气,甚至忍气吞声,可他呢?这么想了宁筱雅就问出来,可是她的声音带着哽咽,让她很没有气势:“罗昊,我为你付出那么多,今儿你跟我说说,你感动过么?”
罗昊似乎没听到她说什么,依然忙碌,就在她伤心地觉得心都裂开的时候,罗昊终于把手中的工作放下,把手指进头发里,半响才抬起脸,看着她。
宁筱雅很喜欢罗昊的眼睛,她觉得那眼睛很深邃,像深潭,想散碎星空下的海,可现在这双眼睛看着她,看得她更心碎,她知道她已经泪流满面,她抽噎着说:“罗昊,我很爱你,也很高兴你跟我订婚,就像你说的那样,现在我后悔了我要悔婚了,咱们,咱们还是,分手吧。”
罗昊似乎没有反应过来她说的什么:“小雅,有什么问题你坦白说出来成不成?”
宁筱雅呼的站起身,尖着嗓音哭叫:“我说要跟你分手!我受够了。”
宁筱雅甩上门走了,罗昊并没有追出去,他慢慢滑进沙发里,只感觉身心疲累。
一直到了晚上很晚宁筱雅都没有回来,罗昊终是绷不住给她打电话,才知道,宁筱雅竟然自个儿回了北京。
人生每多不平事,但愿长醉不复醒。很多心理烦恼的人都喜欢买醉,因为清醒让他们痛苦,有很多人都用这种方法逃避自己,但却绝没有一个人能逃得了,就像宁筱雅,一连几天她都想喝得烂醉如泥人事不省,可她的神智偏偏越喝越清醒地要命,今天又是还不到晚上七点她就高了,她的朋友搀扶着她从会所包厢出来,一边走一边听她喃喃的咒骂罗昊的无情无义,她都回来几天了罗昊除了当天晚上一个电话外再也没有打给她,似是抱着随她闹腾的态度,管她是不是要分手好像不在乎,这让她更伤心,瞧瞧她爱上的是个什么样的男人,她想起潘东明曾经说的话,那罗昊果真是只白眼狼,喂不熟的白眼狼。
扭秧歌一样走到会所大厅,就看到迎面走来一群人,尽管她眼花还是看清了走在最前面的是满面出风的潘东明,她正想着他呢倒是巧了,不知他身侧的人给他说了什么他仰起脸笑得志得意满,她这么伤心那笑容刺得她眼疼,她忽然推开扶着她软绵绵身体的手,踉跄着冲上前去。
她还没拉住潘东明呢就有人先挡在他身前了,那人说:“呦,这不是宁大小姐么,怎么喝成这样儿了,罗昊呢,也不管管。”
宁筱雅抬头仔细看,似乎是杨群?她笑着想要推开他:“什么罗昊,打这儿起啊,甭跟我再提他,我跟他,以后没关系,掰了。”
杨群又“呦”了一声讥讽地说:“掰了?你舍得么?”
她推不动杨群就绕过他歪着头看着潘东明,口齿不清的说:“潘先生,啊?我让他们俩双宿双飞去,我给她腾地方儿还不成,那小丫挺得就是一冷血动物,跟你,是天生一对哈哈。”
虽不明白她在胡言乱语什么潘东明依然是笑着说:“小四,喝多了?这你朋友?还是我让司机送你回去吧。”
宁筱雅指着潘东明开始笑,她管不住自己那张嘴,直笑得流眼泪,杨群忍不住指着她笑着说:“瞧这傻妞儿喝得,喂,喝高了就回家去,啊,甭在这儿给罗昊丢脸了。”
宁筱雅不理他嘟囔着说:“傻瓜,傻瓜,你也有今天哈哈,谢乔跟人一边儿卿卿我我,你还在这儿傻不拉叽的……咱俩都是傻瓜哈哈。”
潘东明听见“谢乔”俩字儿就慢慢收起脸上的笑,盯着还在疯笑的宁筱雅不再言语,她一边儿的朋友赶紧的去拉她,被她挣开推一边儿去,杨群已经有点急了,不禁板着脸说道:“宁筱雅你发什么疯呢,胡说八道什么?你们几个还不赶紧地把她弄走,赶紧的赶紧的,走走走。”
宁筱雅的朋友又要去拉她,宁筱雅已经开始流泪了,一边挣扎一边说道:“我没胡说,甭拉我让我说,谢乔那丫什么都知道……可人家就是躲着不见你……人家不稀罕你……她就瞧上罗昊了,我跟罗昊掰了,跟她腾地方儿呢,咱们都祝他们,啊,白头到老相亲相爱比翼双飞……”宁筱雅挣不开她朋友的力道,开始往地上滑下去,死赖着不起身,一边说一边哭,指着潘东明说:“傻瓜,咱俩都是傻瓜。”
潘东明脸上已经年过隐隐有层青气,嘴巴紧紧地抿在一起,会所内一经理赶过来一边对潘东明道歉一边对地上的宁筱雅说:“哎呦客人,赶紧起吧?这多不好看哪,快快,弄起来坐边儿去给她弄杯浓茶解解酒。”
潘东明身边的朋友也说道:“东子,要不咱换个地方……”
潘东明摆摆手对经理说道:“没关系,我们认识……小四,先起来,跟哥哥先到里间洗把脸,这么多人瞧着你又不是小孩子了,闹腾什么?”说着便伸手一把就揪起了宁筱雅,又对她的朋友说:“你们先走吧,我给小四解解酒再把她送回去,这回家了也是一顿好骂。”
他也不管宁筱雅朋友还在犹豫,就拽着宁筱雅的胳膊往里面走,宁筱雅还在哭还在骂,被潘东明毫不怜惜的揪着弄走了。
到了包厢潘东明可没那么好脾气了,手上用力就把宁筱雅给甩进沙发里去了,宁筱雅像瘫了一般窝在沙发里没完没了的哭,杨群一班子人紧跟着进来,杨群看看宁筱雅皱着眉对潘东明说道:“你把她弄来干嘛的,这不是找不痛快么。”
潘东明咬咬牙说:“给她醒醒酒。”
说完他便出门问服务员要了一小盆子,再进来的时候盆子里已经装满水了,杨群一瞧见就指着潘东明:“嘿你这……”他还没说完,潘东明就把满盆水对着宁筱雅泼出去了,宁筱雅的整个脑袋是湿淋淋的,尖叫一声猛地坐起,胡乱抹着脸就呛咳起来。
潘东明的朋友有的想笑,有的已经拍着潘东明的肩说:“没你这样的吧,这么好一姑娘也不知道怜香惜玉啊。”
杨群已经扑哧笑出来,捂着嘴巴小声对潘东明说:“哥们,这要是让宁老大瞧见了铁定得跟你拼命,看把人妹妹给糟践的。”潘东明板着脸说:“你们几个先出去,我跟小四说说话。”
等比尔都走了潘东明就悠然的坐在一边看着宁筱雅说:“好妹妹,酒醒了?”
宁筱雅也不醉了也不发疯了,用手拨开脸上的湿发恼怒地盯着潘东明恶狠狠的说:“你敢这样对我!”
潘东明笑着靠近沙发深处,优雅地翘起二郎腿笑着说:“还有更绝的,要是你酒还没醒我就让你试试。”
“你……”屁股下都是水,宁筱雅把自个儿屁股挪到干燥一点的地方儿才哼着冷笑一声说道:“跟我这儿耍什么威风,对一个女孩子做出这种没风度的事情,怪不得谢乔不喜欢你要躲着你,我要是她也会躲得远远的,你这个疯子。”
这本是潘东明的硬伤,被宁筱雅毫不留情的拿出来暴晒,他的优雅立马就像被鲨鱼惊吓的小鱼一样溜得无影无踪了,一皱眉,不由得怒火从两肋腾腾的窜进膛里去,渐渐发狠的目光紧紧的逼视着还在拨弄着湿衣服的宁筱雅,腔里的怒火翻来滚去,好想要冲到外面去烧掉一点什么东西才好,那张帅气的脸也好像憋过了头,渐渐发红。
潘东明不再说话让宁筱雅有点奇怪,她也只是随意的瞥了他一眼,瞧见他那个几乎冒烟的表情她就打心底开始怵了,潘东明发火的样子她不是第一次见了,其实她最怕的不是他的表情,而是他的眼睛,如果说罗昊生气时的眼睛深邃似海,那么潘东明的眼睛就是狂风暴雨下的巨浪,把他的英傲气完全的烘托出来,整个人看起来狠戾气,宁筱雅赶紧把眼光移开盯着某处,又开始饮泣,咕哝着说:“本来就是这样,你们都是混蛋,不把女人当回事而,我为了罗昊付出多少感情了我,他从来不感动还对别的女人说他爱的辛苦,不带你们这样儿欺负人的,谢乔那个女人铁石心肠的,早晚要他好受,不信走着瞧,有他吃亏的时候。”
潘东明已经忍耐不住地站起一把揪起宁筱雅,把宁筱雅吓了一跳,他离得太近呼吸都喷到宁筱雅脸上去了,宁筱雅惊叫一声赶紧的挣扎,惊慌地尖叫道:“你干什么干什么?放开我!”
潘东明紧紧地箍着宁筱雅的手臂,似是要扭断宁筱雅的胳膊,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两句话:“你知道谢乔在哪儿?她是不是跟罗昊在一起?”
宁筱雅像被捕到岸上的鱼一样扑腾,一把眼泪一把鼻涕的,大声哭叫:“混蛋!放开我!你们这群傻瓜王八蛋!放开我!”
门外的杨群已经听到里面的动静,急忙推开门就看见潘东明死死地箍着宁筱雅,他大吃一惊赶紧上前,一边拉住潘东明一边说:“我靠,你疯啦,还是眼花啦,这是宁筱雅,你他妈没毛病吧。”
潘东明恶狠狠地甩开杨群,本顾不得杨群的胡说八道,揪起宁筱雅死命的摇着她咬牙切齿的问:“谢乔在哪儿?谢乔在哪儿?”
宁筱雅被潘东明的力道晃得头晕目眩恶心想吐,受不了奋力挣脱他的桎梏,大哭着说:“没错!她跟罗昊在一起,她在深圳,你满意啦?潘东明你瞎了弄来那么个狐狸,只会勾引男人!我恨死你!”
谢乔在深圳!
杨群一听更急,顾不得风度也是扑过去一把揪住宁筱雅,也不知是兴奋还是不信急急道:“你你说什么?谢乔在哪儿?”可怜的宁筱雅跟一被劫持的人质一般被两个虎背熊腰的男人紧紧扭住,只气得她咬着唇流眼泪,抬起一脚踢在杨群的腿上骂道:“给我滚开!欺负女人,不要脸不要脸!”
杨群赶紧的撒手已经开始嗷嗷叫,这女的穿着尖头皮鞋踢在他的腿上,跟快要断了一样疼。
潘东明已经被这个消息震得脑袋发懵,就像脑袋上被人狠敲了一棍子,又似是一道霹雳劈在他的耳膜上,他只觉得耳朵里被震得嗡嗡作响,他有多久没有那个女人的消息了,虽说不放弃寻找她可有时候也是极灰心的,他抖着手惨白着脸放开哭闹不休的宁筱雅,一个声音在心底叫嚣,谢乔在深圳!她与罗昊在一起!他被这两个人蒙在鼓里!
无法遏制的怒气随着血燃烧,一口恶气憋在嗓子眼儿里噎得潘东明喘不过来,他图开还在揉腿的杨群转身就走,他得去深圳,他得亲眼瞧瞧宁筱雅说的是不是真的,不管真假他也得去瞧瞧,一直以来他等待的太久,被折磨的太久。
三个多小时的航班加上进入深圳市区的时间,潘东明风风火火的赶到罗昊下他的酒店处已经是深夜,罗昊穿着浴袍打开门瞧见潘东明就笑了:“怎么才来,还这么晚了。”他也知道,宁筱雅负气走掉以她的个肯定要跟潘东明说个清楚,一连几天他都在奇怪这个潘东明怎么没动静连个电话也没有。
潘东明确实气急败坏地冲进去,客厅里没有人,只有桌子上摊着的纸张,他又冲到卧室里,没人,洗手间,衣柜,甚至鞋柜他都打开瞧了瞧,罗昊也不说话跟在他后面,他打开什么罗昊就顺着他的眼光也往里面瞧瞧,知道潘东明板着脸站客厅里瞧着他,罗昊才兮兮地笑出来:“你干嘛呢,这屋里都被你弄个底儿掉,找什么呢。”
潘东明已经满肚子搓火儿,脑门子上都冒汗了,恨不得一拳打掉罗昊脸上让他讨厌的笑,声说:“甭跟我这儿抖机灵了,谢乔呢?去哪儿啦?”
罗昊大马金刀地往那儿一站把手背在身后对着他眨眨眼说:“合着这么着晚了来,原来是找谢乔啊,她那么大一人还能藏在鞋柜里,您也正是够创意的,谢乔不是在英国么,怎么来这儿找啊。”
潘东明忍无可忍脑门儿上都迸起青筋了,上前一步抓住罗昊前的浴衣咬着牙说:“甭跟我兜圈子,她跟你在一起你们俩联手儿的骗我!”
罗昊板着脸说:“放手,不然不告诉你。”
潘东明死死地盯着罗昊的眼睛,只恨自个儿的眼光不是两把刀,把罗昊身上捅出几个窟窿,慢慢松开手罗昊倒是又扑哧笑了,点点头说:“得,真恼了,坐吧哥们,我就跟你说说,谢乔的事儿。”
潘东明耐着子听罗昊把谢乔的事儿跟他说明白,完了“嚯”的站起身,等不及就要去找谢乔去,罗昊一把拉住他说道:“你也不瞧瞧这都几点了,你能让人家安生会儿么,天亮再去也不迟吧,都等了这么久了多等几个小时怕什么,她人又没翅膀还能飞了。”
潘东明看看腕表,已经凌晨了,想想也是,按压下急躁的心情坐进沙发里捶了一下扶手恨恨的说:“好个许蓉,敢跟我掉腰子,等我湖区有你好瞧的。”
罗昊瞥他一眼说道:“东子,改改你那脾气,啊,不管什么事而不如意就着急上火,一沾着谢乔的事儿不管别人说什么你都信,你的明都用到哪去了,今儿晚上要是谢乔真在这儿你打算怎么办啊,拿刀砍人?”
潘东明冷冷地瞧着他说道:“你真几天没见着她?”
罗昊一谈手说:“我忙着呢,哪有时间,再说,就算我去找她她也不一定见我,前两天约她出来吃个饭,她都推说没空,还说是朋友呢,一点面子都不给。”
潘东明心里美滋滋的就差笑出来了,可他忍住依然板着脸说:“你说的可是真的?真对她没想法了?”
罗昊用手抹把脸,敛起心神,想起谢乔对他说,咱们只能做朋友的话,朋友,两个字就粉碎了他的痴心妄想,可他再痛有什么用,他也有男人的尊严,总不能死缠烂打吧,何况,还有宁筱雅呢,那女人生气了说要跟他分手,他惹她生再大的气她也从来没讲过那样的话,他现在可真是应了那句老话,不但竹篮打水一场空,还要面临捡芝麻丢西瓜的蠢事,鱼与熊掌果然不能兼得,他重重叹口气说:“东子,跟你实话实说,其实心里难受得很,我也是真心对她的不比你差,可是,我尊重她的选择,只要她好好的,怎么着都成。”
第二天天刚亮潘东明就迫不及待的找谢乔去了,一问,惊得他半响动弹不得,谢乔居然随着节目组出差了,哪儿?成都!昨天就走了。
潘东明那个恼啊,他跟猴子一样蹦来蹦去也没见着谢乔,马不停蹄的赶去成都,找到节目组下榻的酒店,一颗心早已是七上八下的忐忑不安,有点近乡情怯了,可潘东明还是直兴奋地整个人飘飘然好像直上云霄,这谢乔见着他会是什么表情?
可惜他很快就泄气了,因为他没找着人,问了酒店的工作人员说出去了,他就等,一直等到下午快两点了才等着深圳节目组的人回到酒店,可谢乔却不在行列,他恼地恨不得在原地好好蹦一蹦,有人告诉他,谢乔去了石经寺,刚走。
待得知潘东明是从北京赶到深圳又追来成都找谢乔的时候,人人好奇,撒个谎弄来谢乔的手机号码他刚想打个电话,一想,不成,还是用酒店的吧,万一惊着那女的了有没影儿了,电话接通谢乔在另一边“喂?”了一声,只一声,却犹如石破天惊震断心弦,潘东明愣怔一下“啪”的挂断了电话,半响他都觉得自个儿的手还是抖的,这让他魂牵梦萦的一把声音真真切切听在耳里,似梦似幻,这隔了一年不曾听到过的声音还是如此的软腻好听,真让人难过,他再也忍耐不住相思,让酒店帮忙租来一辆车心急火燎地赶去石经寺。
石经寺年前的时候潘东明来过一次,还在大雄宝殿抽了支签,上上签,他厚着脸皮说求姻缘,那解签的师傅就笑了,只说,心想事成。美得他冒泡了。
现在石经寺里还是一样热闹,到处都是攒动的人头,他东西找的转遍了几个大殿也没瞧见让他眼熟的影子,不过他已经不心急了,出电话心想管他呢先打个再说,一抬头却发现他已经绕到前年他与谢乔合影的那株古木前,依然是满树的红飘带,在微风里恍如情人的手招摇,树下一溜儿跪着几个诚心膜拜的人,一个染着粟色短发的姑娘跪在那里背挺得倍儿直,潘东明停下脚步,腔里的那颗心似乎想要跳到他的舌头上去,他用手拂拂口,迈开步子,坚定地走过去,仿佛混乱的世界终有了方向。
谢乔还在双手合十默默祈祷,她本来已经安定再也不要自寻烦恼,可是见过罗昊以后所有的往事都被勾起,她的一汪春湖又被打乱,最近几天晚上总是谁不安稳,一闭上眼就能看到一年前的首都机场内的咖啡厅里,那一双多重感情的眼睛,里面饱含了哀伤痛苦,但还有愤怒和失望,那一幕她至今都忘不掉,时不时想起,像电影拷贝一样,趁她不在意的时候就会自动的放一放,那激烈的痛楚,混乱的迷惘,曾让她不知如何放手,她觉得她错的厉害,她总是做错事,明明是恨明明是难堪,明明是……一错再错,在道德上让她觉得自己不知羞耻,那个男人明明是掠夺者侵略者,可后来呢,她好像觉得她已经不在乎,特别是他说,好像去上海吧。
身边有人紧挨着她跪下,蹭着她的胳膊,她皱皱眉往边儿上挪了挪,可那人一抬手又碰到了她,她反感,睁开眼睛朝一边儿看了一眼,刚扭过脸儿来闭上眼睛却又骤然睁开,盯着眼前大的树身好一会儿,才又慢慢地扭过脸儿去看向紧挨着她的那人,是个男人,表情很虔诚,紧闭着双眼,也是双手合十,可这男人的侧脸熟悉得让谢乔眼窝子疼,只惊得她想要跳起来,浑身冒汗,那颗心像脱了缰的野马一样溜着她的膛上下左右地惊窜,她的手跟腿开始忍不住打颤,这,这谁?
她觉得她后脑勺上的头发都竖了起来,她想眨眨眼,做不到,站起来,更做不到,她的脑子里什么也想不起来,只有一个念头,走走,赶紧走。男人比她还要虔诚,还在闭着眼睛默默祈祷仿佛周围空无一物,谢乔满手心的汗,悄悄地抓住腿上的裤子,想悄悄地站起身,刚费力的抬起这一条腿,男人忽然睁开眼睛扭过头,俩人的眼光一下子碰撞在一起,只惊得谢乔一软坐到地上,男人抿起嘴巴,黝黑的眼睛里闪动着璀璨的光,荡起一圈圈的波纹不停晃动,就像沉静的湖面上被投进一颗石子,脸颊上的酒窝被阳光照得刺眼,他面无表情的开口:“怎么啦?见了鬼了?”
谢乔坐在地上不敢置信地看着潘东明,两片嘴唇一张想说话却只能打磕呗儿,“潘潘潘”了好半响才扭过脸儿去瞧瞧呗经幡捆得严严实实的祈福树,又扭回来瞧瞧潘东明,眨眨眼,似乎还没弄明白这是怎么回事,她眨眼的动作让潘东明瞧得只想不顾一切把她扑倒,按在身下好好的……蹂躏蹂躏,这姑娘的表情跟一小木偶一样傻……一样可爱,不过这可是寺庙,佛家清修之地他得忍忍,蹂躏那回事等回了成都市区再说,跑不了你丫的。
他还在胡思乱想呢谢乔却一下子跳起,跟一练家子的鲤鱼打挺差不多,白着脸冒着汗惊弓之鸟般慌慌张张的就要走,潘东明心一紧赶紧的叫住她:“暧暧别介啊,我这腿都跪麻了,你倒是拉我一把啊……回来!”
谢乔还听他的,还拉他一把,做梦去吧,这会儿谢乔只恨不得脚下踩着俩风火轮儿能跑的更快点,这,这实在是太诡异了,谢乔受不了了,这怎么哪哪都能碰着面儿啊,这世界也太小了点吧,在这儿也能遇上,这不要人命么,谢乔觉得就算在学校跑八百米她都没有这么利索过,一边喘着一边闪、躲、腾、挪、连撞带碰的避开新人地出溜一样,她心里嚯嚯乱跳,闷着头也不分东西南北了,找不着大门了,见了过道就钻,看见是个门就进,只在心里磕巴着说,妈呀,可吓死我了。
迎面走过来一群戴着旅游帽的游客,谢乔一个不小心跟一人撞了个满怀,她刚跟人道歉就听见身边一个气喘吁吁的男声说:“你倒是慢点儿啊,晕头蚂蚱。”
谢乔也顾不得礼貌了尖叫一声撒丫子就跑。
可把潘东明的鼻子都气歪了,掂着两条腿就追,暗自咬着牙心里说,你就跑吧你就,看你今儿个还能逃出小夜的物质上不。
一直追到山门前下台阶的时候,谢乔为了躲人交上的球鞋一滑,一屁股蹲坐在台阶上,尾巴骨跟坐进了冰窟窿一样,先是凉后来钝疼,嘴里呲呲着,潘东明已经赶上来在她跟前儿站定,一边喘息一边恼怒地道:“你他妈疯啦跑什么?真把小爷当鬼了?”
谢乔揉着脚踝低着头不说话,两滴眼泪滴在裤子上,潘东明心一软瞅瞅她的鞋子蹲下来,拨开她的手说:“崴了?我瞧瞧。”
谢乔拍开他的手还是不说话,只抽噎着哭,前几天刚崴了脚,今儿又崴了,这会儿转型地疼,屁股也疼,潘东明歪着头瞅着谢乔的红鼻头,心里小波浪一样一波一波的发软,固执地挽起谢乔的裤管一看,已经肿起老,他轻轻一按谢乔便“啊”了一声眼泪便噗噗地往下掉:“我疼,疼死了疼死了。”
谢乔一哭潘东明就很想笑,多熟悉那,多亲切那,这不还是他的那个水娃娃么,瞧那红鼻头多可爱,他都忍不住想伸手拧一把,拧得再红些,他咬住唇强忍住笑,声说:“还知道疼?崴断了才好,让你跑。”
谢乔一听实在是忍不住伤心失声痛哭出来,哭到后来她知道她已经不是因为疼才哭,倒似是要把一年多以来心里的憋屈,委屈,难过都给哭出来,没完没了了,已经有人想要围观了,潘东明也不说话依然抓着她的脚踝看着她哭,这会儿他也不想笑了,谢乔的哭声让他觉得挺不好受仿佛心里被塞进了几块石头一样,默默地把她的裤管放下来,伸手给她抹掉眼泪低声说:“甭哭了,嗯?”
他扭头看看延伸到半山下的台阶,站起身背对他扎个马步,侧着脸说:“赶紧的,找个医院瞧瞧去。”说着抬起一手拍拍自个儿的肩膀。
谢乔抬起泪汪汪的脸,潘东明还不耐烦地催促:“你倒是赶紧的,以为这个把式好弄啊,我腿都酸了。”
用袖口抹把脸谢乔才慢慢站起身,慢慢趴到潘东明的背上去,还没等她做好准备潘东明已经抓起她的大腿就直起身子了,呼出一口气说:“你可千万甭扭来扭去的,不然咱俩从这台阶上滚下去,虽说比用走的快些,可挺疼的,比你崴了脚脖子还疼,听见了么。”
谢乔咬咬唇,这不废话,不搭理。
她这时像个乖乖的好女孩软软的趴在潘东明背上,犹豫一下慢慢伸出手攀在潘东明解释的肩头,谢乔侧着脸能看到他白净的脖颈耳朵,圆圆厚厚的耳珠,还有他衣领里散发出一股子好闻的清香,像莲花,也像绿草的植物味道,谢乔闭上眼睛,感受着他每踏出一步的颠簸。
虽说谢乔挺瘦的,可毕竟还是百来斤重,潘东明受过伤的那条腿在台阶上已经吃力,没多久就出汗了,他又把谢乔往背上颠了颠,低声说:“乔乔,刚看见我干嘛要跑,是不是还怕我呢。”
谢乔睁开眼睛半拉脸斜趴在潘东明的肩头,看见了他额角发处已经密密的一层小汗珠子,她看不见他的嘴巴,却看见他脸颊上的酒窝,浅浅的,她的眼睛又湿润了,咬着唇不说话。
潘东明说话的时候有些轻喘:“我都跟你说了我知道错了我改,你怎么还是听别人的,别人让你走你就走你怎么就那么听话呢,我说的你倒是当成耳边风,当我拔塞子放屁呢是吧,只要咱俩好你管别人说什么呢,谁也不能左右我的先发,甭看他是我二哥,惹急了我了照样跟他翻脸,你倒好,我还在前方应敌呢你就在后捅我一刀,有你这样儿的女人么,不拿我当回事而,你说说你是不是还在恼我呢,嗯?”
谢乔又哭出来,哽咽着说:“不关别人的事,是我自己要走的。”
潘东明站住脚,一边能歇歇一边能让自个儿的声音听起来更具威严:“以后甭在跟我说是你自个儿要走的!就是他逼你走的!我就认定了是他逼你离开我的!要不是他咱俩这会儿早就在上海了,说不定孩子都生出来了,他就是一搅屎棍子,见不得我好,要不是他是我二哥我真想骂他几句难听的。”
谢乔脸上还挂着泪呢,本来挺伤心的,一听潘东明孩子气的话倒是又想笑,赶紧趴在他奔三强忍住。
潘东明呼出一口气继续下台阶,嘚啵嘚啵个没完:“这会儿跟你拎不清,等回了市区咱俩好好谈谈,你整天介就一闷嘴儿葫芦,心里想什么也不跟我说,知道我这一年多怎么过的么,丫的跟一造钱机器差不多,累得跟一孙子样,还得天南海北的找你,刚瞧见你真想揍你一顿解解气。”
谢乔心里隐隐有些难受,不禁轻声说:“你这样找我,别人都愿意吗,你未婚妻……”
潘东明正说在兴头上也没在意接着道:“有她什么事……嗯嗯?打住嘿,我说,”他肩一耸松开谢乔便从他背上滑下来,潘东明扭过头抿着嘴巴盯着谢乔,眼睛里闪烁着散碎的光,心思一转就说:“你怎么知道的?谁告诉你的?”
谢乔也不知道现在自己是一种什么样的心情,仿佛思维已经飘到了远处,不说话只咬着唇低垂着脑袋,虚荣跟她在网上聊天的时候曾提及过潘东明向一小明星求婚的事儿,还说你不怕了,这人要结婚了你终于脱离苦海了,后来她想既然要结婚了干嘛还要帮她弟弟做手术呢,她想不明白,就连其那几天见着宁筱雅她不也说他要结婚了么,现在他这么问就摆明了这是事实,她忽然感觉她很心酸,仿佛一只无形的手忽然捏住她的心,轻轻抓挠。
可潘东明去不明白她的想法,这会儿他又想笑了,谢乔低垂的长睫毛覆在白皙的皮肤上,被阳光照出浅浅的影,她的整个人都沐浴在阳光里,像个白瓷娃娃,看她的表情潘东明初步认定这女的是吃醋了,为了他吃醋,他就飘飘然了,美得冒泡了,瞧了瞧她那头乱糟糟的粟色短发,尽量把音量压低听起来没那么兴奋:“现在先甭说这个,先找医院看你的脚,有什么事儿咱回去了再谈也不迟。”
他又要去背谢乔,被谢乔一把推开:“我能走。”说完一瘸一拐的走了。
潘东明看着谢乔的背影暗暗伸手掐了一把大腿,挺疼,这女的为他吃醋了哈哈。
医院的一声一瞧崴了脚脖子都不想看了,这也太小题大做了,崴个脚脖子就来三甲医院找专家?
“冰块冷敷,二十四小时后方可热敷,用些红花油按摩化瘀消肿。”
几句话就把他们俩给打发了。
到了酒店潘东明把车还了就对谢乔说:“瞧瞧这儿能住人么,你把你的东西收拾一下跟我住别处去。”
谢乔立马涨红了脸,说:“我不去,我还有工作没完呢。”
“你这脚都这样了还工作呢,再说了咱们俩得好好谈谈,跟我走。”
“我不去!”
潘东明恼怒地看着一脖子犟筋的谢乔,最后点点头说:“成,不跟我走是吧,我有法子让你们节目组的人今儿晚上都睡大马路上去你信不信。”谢乔扭头盯着潘东明,眼睛里已经水雾缭绕了,潘东明脾气也上来了,冷冷说:“不信?”
潘东明这么这也是有他自个儿的小九九,谢乔所在的节目组里只有她与一个年龄比她稍大些的那个是女,肯定百分百的住一起,不把他支走,还说什么蹂躏那回事呢,揉他自个儿得了。
潘东明选的酒店自然是气势恢宏的最好的,一进屋那灯竟然是感应的,立刻满天花板都是穹庐繁星似的灯齐齐大放光明,谢乔保持缄默任潘东明搀扶着她坐进沙发里,看着他脱掉外罩挽起衬衣忙碌个不停,与刚才的咄咄逼人像是换了个人,又是问酒店要冰块又是帮她脱鞋袜喷药,他一边用药油帮她按摩一边说:“饿不饿?晚上想吃什么?”
没听见她回答潘东明就抬起头,发现谢乔还在咬着唇在忍着眼泪,两只眼圈都是红红的,眼泪在里面打转转,却倔强的不肯落下来。
他把谢乔的腿平放在沙发上,又在她的背后塞了几个靠垫才坐在一起,沉默了会儿开口,声音竟是难得的一丝温柔:“乔乔,一直以来咱们都没机会好好的推心置腹地谈过话,今儿晚上能跟我说说你的心里话么,不管好的坏的都成我都要听,行不?”
谢乔的眼泪终于流下来,带着哽咽指责他:“潘东明,你从不顾我的感受总是强迫我做些我不愿意的事情,我这次来是出差,你让别的同事怎么看我呢。”
潘东明拨拨头发违着心说:“这你不受伤了么,那边条件也不好,我不也是为了你好想让你休息好么。”
“成,算你为了我好,可你都要结婚了你这么着是干嘛呢,你就不能当做这世上本就没我这号人,放过我成不成?”
潘东明这会儿不美了,倒是有点急了,站起身蹲在谢乔跟前儿去拉她的手:“谁跟你说我要结婚了,我跟谁结婚去,就算结婚也是跟你结啊,你听谁胡说八道呢,这不是造谣损害我名誉么,谁这么无聊跟你瞎白话呢,说了我立马去抽那丫挺的。”
谢乔甩开他的手捂着脸饮泣,乌拉着说:“谁要跟你结婚,你从来都是自说自话有没有问过我的意见。”
潘东明“呼”的站起身,恨恨地盯着谢乔,恼地在屋子里转了两圈儿,才不甘心厚着脸皮声说:“那好,现在我跟你说我要跟你结婚,你什么意见?”
谢乔一听哭得更厉害了。
潘东明知道该是哄的时候了,就坐到谢乔边儿上伸手揽住她,强把她的手掰开,用手指抬起她的下巴,谢乔干脆闭着眼也不看,只管哭。
“你这傻妞儿,我要真跟别人结婚了干嘛还费劲找你呢,我这心思你还不懂啊,没你我都不想活了,你都不知道我多想你多后悔,后悔以前老是对不起你,甭再生我的气了,给我一个改正的机会成不成啊,要不你骂我打都成,只要能解气,来,我帮你打。”他说着就掂起谢乔的手“啪”的甩他脸颊上了,声音挺响,吓了谢乔一挑,她赶紧的睁开眼睛抽出手,潘东明已经凑过来去亲她的脸颊,喃喃说:“甭生气了好乔乔,不管什么事儿都怨我,都是我不好,原谅我吧,我知道错了给我个机会吧,我发誓我会好好待你再也不混蛋了……”
谢乔刚想推开他潘东明便吻住她的嘴巴了,这下可勾起潘东明的邪念了,把不住了,忍无可忍了,拉起她的衣摆手就灵活地钻进去,任她怎么使力他的手就像黏在她脯上一样弄不掉了。
“潘……”谢乔一张嘴倒给了潘东明一机会,立马喘着吻进去用力地吸允,这滋味太美妙,太享受,他撑了这么久挣扎了这么久,不就是等待着这一天么,这会儿真拿枪顶着他脑门儿上他也停不下来了,身下的谢乔太美好,美好的像花瓣,像露珠,哪怕是像飓风下的海洋他都愿意沦陷进去不停下,那种迫切,那种急不可耐,以及浑身的血都集中在了身下某处,让他急得慌疼得慌,无法再有任何理智只有一个念头,把这女的弄上床,不管谁蹂躏谁都成,他已经等待了太久忍耐了太久,谁要敢这会儿打断他,他就找谁拼命。
潘东明的不顾一切让谢乔觉得一股战栗从脑髓出发顺着脊髓骨一直颤到尾巴骨,他的嘴巴还可以忍受,无非是有点窒息,可他的手实在是太烦人了,太用力,只搓的谢乔觉得她的房已经红肿,这时潘东明像是被蛰到了一样忽然弹起,嘶哑着嗓音说:“卧室里去。”
谢乔眼一花便被他猴急的一把捞起,抱卧室里去了。
潘东明连洗澡这个过程都省了,本不顾谢乔红着脸挣扎,扒完了自个儿的就去扒她的,他的亢奋在内裤里突起,裸露的皮肤上已经隐隐一层光亮,现在天还没黑呢他就这样,谢乔喘着去抓他的手说:“等一下……”
潘东明本就不听,无情地用唇舌去折磨她,使谢乔在欢愉与痛苦之间摆荡,等他终于挤进她的身体里时,从咽喉深处“嗯”了一声轻声说:“要命!”
天啊天啊!谢乔的头抵在床垫上,强迫自己深呼吸,她紧实的裹着他不停深入的强硬,每一下都让她更加接近欢愉的巅峰,潘东明已经控制不住自身急切的需要,越来越猛,而谢乔忽然伸出双手在他游历的臀部上,在眼冒金星和全身紧绷中达到了高潮,她听到自己沙哑的叫声,却好像很遥远仿佛是别人发出的声音,潘东明一听到她的叫声再也难以控制,弓起了强壮的身体,颤抖、释放、痛快淋漓。
谢乔脑子一清醒便很不浪漫地又哭了,她觉得她走人太失败,被潘东明吃的死死的,一边哭一边喃喃说:“我真蠢,老让你欺负我。”
潘东明满头大汗的捧着她的脸,去亲吻她的眼泪她的嘴唇,轻笑着说:“我爱你乔乔,真的,很爱很爱。”
“真的?”谢乔伸出手去揽他的脖颈把他拉过去紧紧地搂住,他笑着不住亲吻她的脸颊:“当然是真的,爱得快要发疯了,没你都活得不像是个人了。”
谢乔咬咬唇在他耳边轻声说:“那你说的要把你公司的股份永久留给我百分之二也是真的?”
潘东明的身体忽然僵硬,像块石头,半响了才磕巴着说:“你你你说什么?”
他想抬起头,却被谢乔更紧的揽住,听她的嘴巴里吐出让他心惊跳的话:“潘东明,你怕不怕死?”
潘东明仿佛被毒蛇咬了一口般猛地抬起身,吃惊的看着谢乔,谢乔揉揉眼睛说:“潘东明,别以为我什么都不知道,以后,你要再敢欺负我,不尊重我,强迫我,我就把那个笔记本儿卖给小报记者,让全中国的人都能看到你写的遗嘱,还有,我可能也会发到网上去,让广大网友都去瞻仰潘先生的临终遗言,让别人都瞧瞧,坚不可摧的潘先生又多怯懦。”
谢乔伸手去抚弄石像般的潘东明,他的脸颊上还有汗,她温柔地说:“你的,可听明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