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怕影响潘东明休息,临睡前谢乔把夜灯也关了,此时病房里光线晦暗,潘东明也早已入睡,谢乔从他臂弯里抬起头,看到他的脸隐在黑暗里轮廓模糊而朦胧,这样盯着他看了好久,谢乔才试探的伸出一手指,轻轻搭在他一侧的脸颊上,记忆中那里有一个浅浅的酒窝,在他生气或是抿起嘴巴的时候,特别明显。

房间里的暖气太热,她穿着单薄的睡衣裤把光着的脚露在被子外,也不显得冷,潘东明动了动,可能是躺的久了想翻身,却牵动了伤口,随即从喉咙里哼了一声,本来揽着她的那只手就去抓床单,她都能听见他忍痛咬牙的声音。

折起身拧亮了夜灯调小光亮度,就看到潘东明可能是疼的狠了满头大汗,她跳下床去拿毛巾,回来看见他疼的几乎痉挛,不住战栗,样子狼狈,她就觉得心里很难过又心酸,小心的揽住他的头,抱在怀里,像是哄小孩子那样轻轻拍他的背,轻声说:“我去找护士来给你打一针吧,打了针就不疼了能睡着了。”

他有脸埋在她的前摇了摇,她给他抹汗的时候手被他抓住不放开,她就任他那么握着,在医院里久了不时看到受伤被送来的病人,有的只是扭佃了就疼得哎呀哼哟的乱哼哼,他这个样子就算疼的身子佝倭成虾米般也不愿叫出来,这个时候谢乔就会想,他真可怜。

此刻狼狈的潘东明被他揽在怀里仿佛变成了一个柔软的叫人心疼的小孩子,受了委屈就躲在大人怀里寻找安慰,却又脾气执拗喜怒无常普通人拿他没办法,他喘的呼吸喷进她的口处暖暖的,又紧紧的抓着她的手不放开,他身上穿着的病号服后背都被浸满了也不让她动一动,不让她去叫护士,硬是咬着牙硬挺,结果谢乔就那样歪在床对揽着他睡着了。

早上护士来量体温的时候她醒过来,他的手臂还搭在她的腰上,整个人都缩进她的怀里,护士就尴尬的笑笑说。“要不,我一会儿再来?”

“不用、”他赶紧起来,脖子连着一边后背上的肌疼的不敢扭动,帮他量好体温就去洗涑,回来的时候帮他挤好了牙膏,让他靠在自己身上刷牙,用毛巾帮他擦脸擦手,就听见病房外一阵乱糟糟的脚步声,杨群的声音传来,门被推开了,涌进来一群人,浩浩荡荡的十几个人,其中除了潘阳阳江涛辛少外,还有几名一水儿穿戎装英姿勃发的男人,尽是些生面孔谢乔不认识。

辛少一进来就指着谢乔的鼻子:啊,啊“了半天,也没说出什么话,倒是潘阳阳说:”天啦,你的脸怎么成这样啦,毁啦?“

江涛扯她一把说:”会说话么,什么毁了,出这么个大事儿,这也算是不错了。“

谢乔刚起还没来得及换掉睡衣,蓬关垢面的不好意思见人,抱了一边的衣服就红了脸,低声说:”我先去换衣服。“溜进门找护士借换衣裳的地儿去了。

杨群推过来一个二十多岁穿军装的小伙子对潘东明说:”东子。瞧瞧这是谁?“

潘东明半靠在床上指指他惊喜的说:”哟,东阳?你不是在藏边么,怎么也跑来了、“

潘东阳笑嘻嘻的拿过一个桔子坐在床边说道:”咳,早两天我姐给我打电话了,说你在川遇难了……“

他话还没说完就被潘阳阳一巴掌脑袋上了:”怎么说话呢什么叫遇难了,跟藏民一起久了汉语都不会了是吧。“

潘东阳后脑勺嘿嘿笑说:”这不是见三三哥了太激动么,我听姐说他们今天要来看你,就特意搭了我们师部的运输机来了……哟,三哥,这石膏上画的什么啊,我看看,哎?挺有创意的,我也来一个。“

众人都围过来开始嘻嘻哈哈打趣,一个接一个往石膏上留名,杨群笑的直抹眼泪,指着那几人说:”暧暧,这个是我的专利,已经申报了可是要收费的。“

潘东明苦笑着说:”我知道你们干嘛来了,成心来给我添堵是不,杨群这丫的在这儿好几了半点儿不着调还尽给我搓火儿,我都运了满脑门儿的气儿了,这可好,你们也来凑热闹,成,这石膏拆的时候我得跟医生说甭弄破了,留着以后一个个的收拾你们。

江涛措他的腿笑着问:“这几天怎么?还行?”

“咳,成天就胡吃闷睡了闲得发慌,不过这几看来回倒腾的也算是歇病假了,这儿挺清静的我留这儿多养几天,倒是公司那边没我他们就乱套了,大小事儿都打电话问个没完,烦,有空帮我盯着些,上海那边就全靠你了。”

江涛赶紧摆摆手说道:“别介,亲兄弟也没这样的,这里边儿区别大了,我把家伙都给你带来了,一会儿就来人装上,你甭想清静了,我跟你秘书商量了,她多往这儿跑几趟,你呀就遥探指挥了。”

“兄弟都这样了你也不心疼?”

谢乔刚好推门进来,江涛瞥她一眼暧昧的对潘东明挤挤眼说道:“你还差没人疼叩,我睢你挺自在的。”

潘东明白他一眼:“合着我这唾沫星子都打了水漂儿了,交代你屁大点儿事儿就跟我放鹰,成,有你的,丑话咱可先说了,分帐的时候顶多饶你半碗凉白开溜溜缝儿。”

江涛哈哈笑着拉过潘阳阳::“听见没?你哥说了,到时候饶咱半碗凉白开。”

潘阳阳笑眯眯的挽住江涛娇娇的说:“放心吧啊,有他出血的时候,等我结婚了嫁妆就朝他要,亏不了。”

潘东明气咻咻的点点潘阳阳说:“姑娘家的有你这么不害臊的么,八字儿还没一撇呢就胳膊儿往外拐了。”

潘东阳凑过来说:“三哥,你还不知道呢,家里正商量着要给我姐直接办事儿呢,不过我爸说了你还没结婚呢先让他们等等再说。”

潘东明愣了愣,又朝谢乔招招手,清清嗓子指着谢乔就对那儿名生面孔说:“来认识一下,这是谢乔,别的咱就不多说了。”他扭脸又对潘东阳说:“你乔乔姐。”

虽然不认识潘东阳还是赶紧站起身,朝着谢乔敬个军礼:“乔乔姐。”

满屋人抱括江涛辛少不免都暗暗吃惊,今儿来看望潘东明的不是亲戚就是瓷器,他身边的女人不少,但要给众人隆重作介绍还是第一次,那几人已经刘刷刷的敬礼问好了,谢乔倒是脸越来越红,有点手足无措,潘东明对她说:“他们几个跟我家都是老几辈的交情了,自已人。”

没来由的跟她说这些让谢乔常见得不自在,幸好杨群看她尴尬就说道:“东子,他们晚上的飞机回北京,我就跟他们一道儿回去了,有什么事儿就电话联系。”

潘东明呼出一口气说:“谢天谢地你可是要走了,这儿什么事儿都没有也甭联系了。”

杨群扑哧笑出声对别人说,:“瞧瞧这人,啊?我儿千里地儿的跑来就为吃他挂落儿的,看这哥们说的,还不让我心里凉吧岔的。“

辛少拍拍的杨群的肩说:”你丫的除了大嘴叉子瞎白活,就是耍会哩格儿楞,就没个正形儿,撵你活该。”

杨群又开始瞪眼跟他吵个没完,潘东明揉揉额头说:“你们赶紧的,把他俩给我轰出去,给他们找个豁亮地儿吵去。”

一屋人正笑呢就有人敲门了,原来是江涛给潘东明买的电脑送来了,还附带一psp,潘阳阳拿着递给谢乔说:“潘先生这人忒闷,怕你烦给你解闷儿用的。”说完朝他吐吐舌头。

不等潘东明生气潘阳阳就开始搂着他撒娇:“三哥,二哥交代了不让家里人知道你这事儿,我们都瞒着呢,说你出国公差了,你就在这儿好好养吧,我贿赂谢乔是想让她好好的对你呢。”

机器都安置好了这帮人吵吵闹闹的总算是下午就走了,两天后潘东明的秘书王小姐伙同公司里一些高级主管又来探望,把公司里主要任务分配好就撵他们走了,这几天倒是阳光充足,也没什么风,谢乔就把潘东明裹的厚厚的推去楼下花园里晒太阳,在医院里其实没什么事可以做,什么活儿都有护工照料,无聊的时候他们就上上网,玩玩游戏,潘东明在吃上挑剔,谢乔就不让护工再送饭了,自己翻新着花样按他喜好做些他喜欢的饭菜,在网上寻来一些稀奇的偏方儿,每天都要给潘东明几碗黑乎乎难以下咽的中药,他不喝就使出十八般武艺的哄他,经常都是他烦了发脾气谢乔就生气的走了。

这个楼层的医生护士都知道这里住了个神秘又难缠的病人,不时的就有军区首长来看望,医院领导也是没事就转悠过来询问的状况,不过他们最常风最佩服的还是那个瘦瘦高高的姑娘,总是两眼泪汪汪的出来,没过多久就笑嘻嘻的又回去了,小护士们经常讨论的话题就是,那男的总是凶巴巴又冷冷的样子,动不动就冷眉冷眼的,经常听到他打电话骂人,也不知道那看起来年龄不大,却好脾气的姑娘是怎么忍受的。

谢乔却是着了潘东明的脾气,只要他不耐烦发脾气拒绝喝那些嘎七马八的苦汁儿,她就装生气走掉,回来的时候一准儿能看到空着的药碗还有装睡的潘东明,屡试不爽。

经过谢乔细心的调理,潘东明本来苍白且色而难看的脸上终于慢慢红润了,晚上睡觉也安生了,伤口经过专家仔细检查恢复的极好,到底还是年轻底子好,只是一个礼拜后他觉得打了石膏的左腿老是痒,谢乔找来大夫一看,竟然是过敏了,又做了x光片,决定把石膏拆了,拆石膏的时候潘东明就说:“拆个完整的,甭弄坏了,我得留着纪念那帮孙子。”把医生都说笑了,真是孩子脾气。

可拆了石膏谢乔看着他的伤腿心里又难过,过敏竟让他的腿看起来惨不忍睹,整条小腿上都布满了紫红的一小片一小片的小疙瘩,痒的他晚上睡着了逮发癔症蹭来蹭去,谢乔都想了老先生的膏药及交代,不顾潘东明的反对就在暖气了腾好了给他贴上,满屋都是膏药难闻的气味。

慢慢的潘东明能自个儿坐起来甚至靠着单拐下床了,久了腿就发肿,谢乔又是查资料又是询问大夫,坚持每天给他按摩按位,他的头发长了就跑去商场买了个电推子,学着自己给他理头发,第一次潘东明一瞧挺新鲜的,也没拒绝,可照了镜子后就不干了,谢乔把他本来就挺有型的头发弄地壶盖儿了,跟一傻不愣丁儿的傻帽儿一样,睢着谢乔不好意思又忍不住要笑的表情,他的心里就觉得塞得满满的,他这次受伤还真是值了。

不知道是膏药的神奇,还是在网上寻来的那些偏方儿有效,也或许是谢乔按摩点的功夫的确高超,又过了半个月后潘东明已而已而然不用单拐也能拖着腿走动了,不过样子滑稽,走起路来慢吞吞像是生了锈的机器人,几个专家又为他拍片子复查,说骨痂明显,可以注重复健。

复健的过程既痛苦又残忍,谢乔只陪着潘东明去了一次就不忍再看,只在外面等着,可每每看到潘东明从康复中心出来时都是脸色惨白满头大汗,谢乔的心就老是揪在一起,为了他的早日康复这也没法子的事,可潘东明却是越来越沉默,没有工作的时候大部分时间就是躺在床上或是站在窗前发呆出神,他的落寞神情萧索的背影让谢乔看的更难爱更内疚,她就更为殷勤的帮他按摩,为他找来一个又一个偏方儿,又为他请来老中医针炙,加上她不断的鼓励尽心的照顾,潘东明的行动渐渐便利也增强了自信,却更加依赖她越来越离不开她。

现在去护士站听到的最多就是议论着怎么过年,谢乔算算日子,离过年也没几天了,回北京势在必行,潘东明却说:“我觉得在这儿挺好,也清净,没那么多事儿,回去了家里肯定得知道,到时候还得打起神的应付敷衍还是烦。”

谢乔一边给他按摩一边说道:“那也不能不回家吧,你家人早晚得知道,再说你现在好了许多了,再加紧锻炼就没问题了,这是过年,谁家过年的在外边儿不回家啊,你啊,说话就跟小孩子似的:”

潘东明没接口,却拉起她的手说:“你手怎么这样了?”

谢乔的手冻伤了,本来细白的手指上一块一块的皱皮了,前段时间还只是有些痒现在伤处起来硬硬的,她抽出手不在乎的说:“到了冬天我的手就这样,没事儿。”

潘东明有些怅然的看着谢乔低垂着脸,脸上还有划伤的细小痕迹,过了很久他才低声说:“等回了北京我就找人给你看看,还有你的脸,都成了小花猫儿了。”

谢乔不脸颊说:“是浊很难看?”

“潘东明连忙说:”不难看,你长什么样儿我都觉得好看。“

说这话的还是潘东明么,抬起眼皮瞧瞧他,看他滑稽的发型说话的表情,倒是有些像解放前憨厚的农村小伙子,谢乔忍不住哧的笑出来。

在一起这么久,这是潘东明第一次看到谢乔含娇带羞的笑,却被她笑的有些莫名其妙,完全没发觉自个儿刚说的话跟一傻帽儿缺筋差不多,盯着她看好久才问:”你笑什么。“

谢乔只是低头按摩咬着唇浅笑也不说话。她的样子只看的潘东明心里痒痒的软软的,忍不住伸出手指抬起她的下巴,让她看着自个儿:”是不是笑我傻啊?“

在这形影不离朝夕相处的一个多月里,潘东明从昏迷到醒来,伤口疼痛不能动到现在的气色恢复,虽然脾气还是执拗但容易相处了许多,明明三十几岁的人了有时候却又像个爱闹别扭的孩子,颐指气使蛮横不讲理不见了倒是会赌气了,他的变化谢乔也是看在眼里的,想想他遭了这么大罪还不是因为自己么,她总是不住的叮嘱自己他是病人,说到底他是为了自己受伤的,不管他如何发脾气说什么难听话都不要和他计较,因为他让人生气的时候太多了,可他最近说话老是软软的就让谢乔及其的不适应,不知道该如何应付,就像现在,看着她的眼睛里是谈谈的一层雾霭,目光奇异的温软,像是没有重量又像是一涡深潭,带着瞬间湮灭一切的沦陷吸引,只想让人深陷其中不能自拨。

潘东明的脸越来越近,慢慢占据她的整个视野,”是不是?是不是?“一边轻声问他的吹就落下来,吻在她的眼睛上,鼻尖上,脸颊上,唇上。

没有情欲,没有掠夺,也没有挣扎,只是碰触,轻轻的吸吮,仿佛蝴蝶落在花瓣上,着迷羞郝的美丽醉人的芳香,留恋着不肯离开,潘东明从来没有如此细致的吻过一个女人,吻在以前只是爱里的一种前戏,或是增加情趣的调味品,他从来都不知道原来他能这样细致的吻一个女人,摒除一切杂念只知道自己已经渴望了很久,期待了很久的谢乔的唇像松脂一般温软,又像是清晨里不带着温润的露珠,让他沉溺却不想停下来,就像拥有了未曾拥有过的满足,又像不小心扑进火里的蛾子,焚毁了翅膀带着近乎恍惚的疼痛却不想不能不愿停下来。

房间里静谥的只听到潘东明的呼吸声,谢乔猛的睁开眼睛突然清醒过来,一把推开潘东明站起身局促不安的狡着手,像是被吓了,含糊的说:”我我去做饭。“一头扎进厨房不出来了。

潘东明怔在床上保持那个姿势好久,慢慢抬手抹了把脸,才躺下身子用一打手臂搭在眼睛上,一动不动,仿佛是睡着了。

谢乔做好了中午的饭菜,摆在桌子上,站在床边想开口叫他吃饭,可看他那样了她犹豫了一下,最后决定再等等,了碗试试温度,饭菜凉了再热也不好吃,何况他又挑剔,谢乔站起又坐下,试了几次还是得叫醒他,踱过去瞧瞧,似乎是睡着了,她轻轻叫:”喂,醒醒,吃饭了。“

潘东明自顾的翻个身,也不搭理她,继续装睡。

谢乔当然明白他这个样子是为了什么,他不想吃就算了,谢乔沉默的坐在一边陪着他怄气,她觉得他就是在怄气,本来想不管他,饿了总会吃饭的,可眼光一瞟就瞟到了床尾处靠在墙上的拐杖了,她的心就又软了又优柔了,她吧口气,她总是这样,见不得一点别人难受,她又站在床边,用手去拉他的胳膊:“起来吧,饭菜都凉了。”

潘东明或许就是等着她来叫的,她只是轻轻拽了拽他的胳膊,他便起来了,谢乔有些哭笑不得,俩个人默默的扒着饮料也不说话,偌大的房间只听见碗筷碰撞的声音,潘东明忽然夹了一块瘦送进谢乔的碗里,谢乔才有机会抬起头看看他,他笑了笑说:“最近辛苦你了,你也瘦了,别光是给我补,你也得多吃点。”

刚咽下的那口米饭就哽在谢乔的喉咙里,不上不下的难受,她点点头,就听见敲门声,伴着护工的声音:“谢小姐?”

谢乔放下碗筷去开门,护工朝一边指了指说:“有人找。”

顺着护工的手指看去,谢乔的笑凝在脸上,走廊里,竟然站着含笑正瞧着她的罗昊,还有宁筱雅。

把他们让进房间里,潘东明看到罗昊明显的一愣怔,随即笑着说:“哟,你们啊,这大老远的,我们都决定这几天就回北京呢。”

罗昊含着笑与宁筱雅一起坐在沙发上,看着谢乔搀扶着潘东明把他安置到床上才说:“消息瞒的倒是紧,要不是杨群说漏了嘴,我还不知道呢,哥哥,你也太不够意思了,出了这么大事儿也不说一声。”

“我就知道杨群那丫靠不住,整个一大嘴巴,谁都没告诉,不是怕家里人知道了心么,我这也没什么了,再养几天也就好了,倒是你们俩,这么远的跑来做什么》”

谢乔忙活着把桌子清理干净洗水果泡茶,宁筱雅本来不屑与谢乔说话,可瞧见了她脸上细小的伤痕便笑着说:“谢小姐您别忙了,咱坐下好好说说,你们这是怎么弄的,哎唷都伤成这样了。”

潘东明却不给宁筱雅机会,不等谢乔开口便说道:“前几天我得了信儿,你们那工程要动土了?”

罗昊摇摇头说:“快过年了,等明年开春了再说,你什么时间回北京?”

“这两天就回,罗健都跟我打了好几个电话了,怎么,相中我那块地儿了?”

宁筱雅没有罗昊的好耐,见潘东明居然如此直接切入话题,再好不过,省的绕弯子了,抢着说:“潘三哥,既然你这么问了咱也甭拐弯抹角了,都是生意人,讲究的便是怎么便利怎么来,您开个价儿吧。”

罗昊皱皱眉,果然潘东明笑着说道:“瞧瞧小四急的,你哥哥我都这样了你还跟我谈生意呢,这样吧,等我回北京了再说,这个把月的不在家,公司里什么状况我都不准,你看成么?“

罗昊扭头对宁筱雅说:”你干嘛呢,今儿来就是看望东子的,有在病房里谈生意的么。“

宁筱雅自然明白罗昊这是给她找台阶下呢,顺着说:”就是,潘三哥,我这个你也知道,就是急脾气,您可甭跟我一般见识。“

潘东明笑着摆摆手,几个便开始东拉西扯,末了罗昊要告辞的时候,潘东明居然对谢乔说道:”乔知,我这走路不方便的你帮我送耗子。“

谢乔:“哎”了一声,穿上大衣把他们送到楼下,站在医院大厅门口,罗昊对宁筱雅说:“小雅,你先回车上等着,我有些话要跟谢小姐谈谈。”

宁筱雅看了看低垂着脑袋的谢乔,又看看盯着她的罗昊,咬了咬牙,扭身踩着高跟鞋走了,坐在车子里宁筱雅看着不远处往花园里走去的男女,恨得咬牙切齿,一个是自己的未婚夫,一个是自己的情敌,却双双明目张胆的在自己眼前上演柔情蜜意,她都不明白那个女的除了那张脸外有什么可取之处,还有罗昊,除了她宁筱外还有哪个女人能受得了这种窝囊气,要不是她爱了,她能让自己这么窝囊?

有时候看到罗昊冷漠的样子她都会忍不住伤心,可是她都不敢想像如果她失去罗昊,不,她不能失去罗昊,没有拥有时只是眼巴巴儿的瞧着失落难受,可真正拥有过后,就像小孩子知道了糖的甜,就算蛀了牙也不愿再被人生生夺去,她宁筱雅什么时间软弱可欺了,她从来都是女强人,生活优越朋友够本事,可是要她离开罗昊就像鱼离开水,她想被她爱的男人肯定,需要,她得拿出气势来,那个女人与她怎么能相提并论。

推开车门宁筱雅朝着罗昊谢乔离去的方向快步走过去,花园里的草坪早已发黄,只有一些万年表还带着绿色,不知名的花树一丛丛的都只剩下光秃秃的枝桠,今儿太阳不错,花园里有不少人,但都是病怏怏的,就算再美好的阳光普照,看起来依然是姜惨惨的景像,宁筱雅情绪复杂的站在一丛花树后,看着前方的罗昊谢乔,正坐在长椅上聊天,罗昊听着谢乔喃喃的说着话不这的抽烟,边拍打落在身上的烟灰,谢乔手里拿着一枯枝,正在地上画着什么,她听见她说:“你看,一撇长,一捺短,就好比是男人女人,男人要撑起一片天,这就是责任,但没有女人的相互支撑,它就不是一个字,只是没有任何意义的一撇……我说这些,你可懂么?罗昊,你是个好男人,你也有自己的责任,宁小说不说她的个家庭,只从本上来讲,她只是一个女人而已,而且这个女人是真心对你的……像你手里的这支烟,烯尽了你而不丢弃,是不是就要烫着你自己了?放了该放手的,是明智,放了不该放手的,就是愚昧,任何女人都无法忍受自己爱的男人心里有别的女人影子,你这样破坏的不止是爱情,而是你的人生。”

他们又说了什么宁筱雅没有听清楚,她中是愣愣的站着等他们离开,她走向前,长椅前的草地上划着深深的一个楷书“人”字。

宁筱雅走向停车场,远远的就看见罗昊站在车边东张西望,她走近了罗昊就为她打开车门,帮她系好了安全带轻声说:“我们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