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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群坐在车里把脚伸在手扣上,眯着眼看着不远处神情焦急的女人身上,女人正在不时的抬手看看腕表,又焦急的望望出站口处如潮水一般涌出的人群,他坐的屁股疼,换了个姿势后依然不舒服,他不耐的对一边的辛少说道:“靠,咱们兄弟什么身份,居然为了这个女人跑前跑后,真***衰透了。”
辛少嘴巴里叼着一烟,他用两手指夹住斜睨了杨群一眼说:“你怎么不跟潘东子发牢骚去,跟我说不是闲扯淡么。”
杨群恨恨的说:“靠,你说说这十一放什么假啊,我还跟别人约好了去日本泡温泉呢,现在可好,放鹰了不说还得做这个女人的跟班,你说她妈来了关咱们鸟事啊,这大好的假期居然被潘东子一句话就给打了水漂儿了。”
辛少吐了口烟笑笑说:“谁让你是上班族有假期呢,不就你最闲了,当然是好壮丁了。”
杨群歪着脑袋懒懒的说:“我是上班族有假期没错,你不是还有生意挺忙的么,你怎么也被潘东子抓了壮丁了?”
“我这不是跟东子混吃喝的么,他跟江涛的事儿我也入了股了,现在他可是我的老大,他老人家一句话,我还不得赶紧的屁颠屁颠的巴结么。”
“靠!”杨群坐直身子揉揉发疼的屁股,忽然伸手在喇叭上猛拍几下,不远处的谢乔听到后一溜小跑过来,隔着车窗满是歉意的说:“对不起啊,火车晚点了,还得再等一会儿。”
杨群只恨的想要骂几句,可是看着谢乔白皙的小鼻子上一层的小汗珠忍了忍说:“既然晚点了你怎么还站在哪儿,大晌午的不晒么,上车凉快点。”
谢乔又直起身子看了看出站口,才磨磨蹭蹭的上车来,辛少瞪着眼睛鄙视杨群,杨群扭开脸小声咕哝:“傻不拉叽的女人。”
辛少抽了几张面巾纸递给后座的谢乔问:“你妈他们怎么不坐飞机啊,这火车十一得多少人那,跟挤丸子一样这不遭罪嘛。”
谢乔抹了把汗看着窗外说:“我妈妈才不舍得坐飞机呢,她和常叔叔的工资不多,钱都给我弟弟看病了,这次来北京也是下了大决心计划了好久才来呢,我弟弟说他想看看真的天安门。”
杨群不屑的说:“你弟弟也有病?不会也是传染病吧?”
谢乔的脸红了,轻声说:“上次的事真是不好意思,我弟弟是慢肾功能衰竭,得换肾,可惜一直没能找到肾源,一直用血透维持,他今年才八岁,但是又乖巧又懂事。”
杨群扭过头说:“换肾啊,你妈你爸还有你不都是肾源么,什么找不到,还是你不肯啊?”
谢乔的脸色更红:“常叔叔有糖尿病不能动手术,我妈常年身体不好也不理想,我跟我弟弟的血型不合当然不能给他换肾了,不然……”不然还会遇见潘东明么?
“常叔叔是谁?还有你跟你弟血型不合?这都什么乱七八糟的?”辛少奇怪的问。
“啊,我妈跟我爸在我十岁那年就离婚了,他们后来都再婚了就生了弟弟。常叔叔就是我弟弟的爸爸。”
绕口令一样,但辛少已经听明白,他从后视镜里看了眼偎在车窗前的谢乔,女孩子的眼睛一直盯着出站口方向,“对不起啊。”
谢乔摆脱伤感弯弯唇角笑了笑:“没什么啊,我妈妈很辛苦,为了弟弟的病她比同年龄的阿姨看起来老的多了,还要心我……我真是没用,我以后要是上班了就把弟弟接来北京,给他找个好大夫。”
杨群想说还用等以后?现在你不一样可以啊,但是他扭头看了看微笑着的谢乔什么也说不出来了。
谢乔又看看表说:“哎呀我还是去出站口等吧,我真怕他们第一次来北京见不到我就乱跑。”说完又风风火火的下车跑去出站口了。
辛少看着跑远的谢乔轻轻吐出一口气说:“这孩子身世也怪可怜的,我瞧潘东子对她也不是太好,你说说她图个啥,还不如找个平常男人嫁了安生呢。”
杨群默默的不做声,辛少倒是奇怪的看了他一眼:“哟,哑了?”
杨群翻翻眼:“我是在想罗昊。”
辛少赶紧说:“嗳嗳嗳打住啊,你可别哪壶不开提哪壶了,我都受不了。”
“我才受不了呢,知道前几天我见罗昊他说什么么?”
“说什么?”
“他说就算他跟宁筱雅订婚了他爱的还是谢乔,我都没忍心告诉他谢乔现在跟着潘东子呢,谁还记得他是谁呀,本来罗昊那事儿我就奇怪潘东子怎么可能见死不救啊,可算是让我弄明白了,这个谢乔啊,那就是一只狐狸,迷完了罗昊那傻小子又迷东子了,长得好看是好看,也不是倾国倾城啊,你说东子他吃的哪门子醋啊,为了个狐狸哥们都不要了。”
“你说什么屁话呢,现在罗昊可是潘东子的雷区,你可别瞎踩。”
“我管他们那破事儿我又没病,我是替罗昊不值。”
“你为他不值什么啊?是谢乔啊还是潘东子?”
杨群不说话了,他恨恨的想,瞧瞧,一个女人就能把铁了几乎半辈子的朋友给弄散了,这不让人心寒么,可这话想想可以不能说啊,这要是让潘东子知道了就他那睚眦必报的个还不是连哥们都没的做了。
“哎哟,那不是出站了么。”辛少赶紧推推杨群:“快点吧,人来了。”
杨群骂骂咧咧的起身,看到谢乔手上挽着一个小巧的妇女,正抹着眼泪跟谢乔搂抱在一起,而谢乔的另一手拎着一小孩,小孩瘦的跟一竹竿似的顶着一颗大脑袋,却欢喜的拉着她的手正在蹦跳,她们身后还跟着一个大高个子的男人,手里拎着旅行包站在那里笑着看她们抹眼泪。
辛少已经下车迎上前去笑嘻嘻的说:“哟,这肯定是阿姨了,这一路可是辛苦吧,谢乔都等了一晌午了,快上车,咱吃饭去。”
谢妈妈礼貌的对辛少点头却狐疑的看了看谢乔,谢乔赶忙说:“妈,这就是我跟你说的我师兄,现在也是我的领导辛少……”
辛少一听就明白了赶紧的接口:“那是同事们给我取的浑名儿,您叫我辛韶华就成……那这位就是常叔叔了,您好您好。”辛少去跟常方正握手又接过他手中的旅行包,后者则是有些腼腆的客套着,“您两位我虽没见过可真没少听谢乔提起。”
谢妈妈看常方正跟他客气握手这才笑着用软软的普通话说:“噢,谢乔总是跟我提起你,说你对她很是照顾,而且你还帮了我们的大忙,真是太麻烦你了。”
“不麻烦不麻烦。”辛少心里奇怪的要命,心想我跟谢乔才认识几天呀,我帮了你们什么大忙了我,真是晕。一边说一边往车边走,谢乔怕妈妈继续说下去让她更难堪,赶紧指着迎过来的杨群说:“他,他是我的另一个同事,司机小杨。”说完恳求的对着杨群眨眨眼睛。
杨群差点气炸肺但还是咬着牙笑着说:“啊对,我是司机,我是司机。”说完咬牙切齿的对辛少说:“我是司机还是我来提吧。”一边说就把旅行包从辛少手里一把夺过去翻着眼睛去开车门。
常鹏鹏扯了扯姐姐的手小声说:“司机哥哥好像不高兴噢。”
辛少忍不住好笑的用手他的头说:“弟弟,那位哥哥的脸总是抽筋,咱不用理他。”
常鹏鹏惊讶的睁大那双大眼睛看着辛少问:“抽筋?”
“对,抽筋。”辛少摊摊手,“他总是无缘无故的想抽就抽,连他自己都控制不住。”
“那他是不是有病?”
“啊对,有病,神经病。”辛少已经忍不住快要笑出声来了。
谢乔看杨群已经憋得满脸通红赶紧扯扯弟弟的手说:“小孩子不要乱说话,什么有病,这么没礼貌。”
这次换杨群开车,他一句话也不说闷头在车流里钻来钻去,辛少坐在副驾驶抱着常鹏鹏,他们从长安街路过,常鹏鹏看到天安门激动的扭着身子指着窗外用杭州话大叫:“这是天安门啊。”他太瘦屁股上全是骨头,硌的辛少呲牙咧嘴的,谢乔赶紧拍他要他老实点才说:“吃了饭姐姐就带你去看天安门,还有故颐和园,明天我们去爬长城好不好?”
常鹏鹏这才老实的看着窗外,满脸都是兴奋惊奇。
杨群开车东拐西拐的穿过几条胡同来到一热闹的小区,房子谢乔已经提前来看过,挺符合她的要求的,两室一厅里面家具俱全,谢妈妈看过房子后拉着谢乔的手含泪说:“小丫头,一眨眼你都这么大了,如今参加了工作,妈妈真是,真是很欣慰……”
谢乔把妈妈按进沙发里坐下为她擦擦眼泪说:“妈,你看你,也不怕别人笑话你。”
杨群大样的坐在一边说:“阿姨,谢乔能干着呢,您看她过的多好啊。”他说完又看辛少,指指手表。辛少了然,对谢乔说:“谢乔,你看都快一点了,咱还是带叔叔阿姨去吃饭吧,我都订好了位子了。”
辛少定的位子在御膳坊,谢妈妈瞧瞧酒店的气势对谢乔说:“这,这地方好贵的吧?”
谢乔避开杨群他们在妈妈耳边小声说:“没关系,他们能让单位给报销了。”
谢妈妈放心了杨群倒是扭过头来趁人不注意狠狠的瞪了谢乔一眼,谢乔不在意,想想堂堂的外交官被人贬为司机让谁也不会乐意的。
辛少本来就是能说会道,那三寸不烂之舌加上夸大其词,北京城的名迹在他嘴里更显得神秘有趣,常鹏鹏已经张大嘴巴看着辛少崇拜的不行,只恨不得他就这样讲下去永远不要停,可惜他老是往嘴巴里塞东西,还拍着他的肩说:“弟弟,你可太瘦了,多吃点,不然明天没力气爬长城。”
常鹏鹏由于长期血透面色惨白,很多食物都不能进食,他的面前只放着谢乔专为他点的糯米莲藕,一碗银耳冬瓜汤,他拿勺子搅了搅汤用稚嫩的童音说:“我长大了也要像姐姐一样,来北京读书,那时我的病就好了,我要去很多地方,你说的那些地方我都要去,我听很多同学说过长城有好汉坡,他们总是嘲笑我如果我要去爬好汉坡就会死翘翘,我才不信,我明天一定要去爬好汉坡。”
他的话引起了谢乔一家人的哀伤,辛少心里也有点不好受,他说:“放心吧,别听他们胡扯,明天哥哥带你去爬好汉坡,还要给你照好多威风的照片,拿回去让他们看看,咱小常同志是个不折不扣的好汉。”
杨群不甘示弱的对常鹏鹏说:“你不是要去看天安门么?吃完了饭我带你去天安门,还带你去看毛主席纪念堂,去看长辫子皇帝住的地方,还有他的后花园,好不好?”
常鹏鹏已经激动的大口去喝汤,一边点着头“嗯嗯”。谢乔着弟弟瘦弱的小肩头感激的看着杨群辛少,眼睛已经红红的。
在天安门前常鹏鹏激动的着汉白玉桥上的蟠龙,他每天必须严厉的控制饮水,更不能大汗淋漓,谢乔一路为他撑着伞,揽着他告诉他天安门有东西九间房南北五间房是象征皇权的九五之尊,而天安门下有劵门五阙,中间的劵门最大却只有皇帝一人可以出入,常鹏鹏看着中间的劵门上的毛主席画像问:“姐姐,毛主席是不是我们的皇帝?”
辛少笑呵呵的把常鹏鹏抗在肩头说:“小鬼,在中国人的心里毛主席就是我们的皇帝,不用质疑,明天上午我就带你去看新中国的开国皇帝去,下午带你爬长城,现在是你休息时间,你要乖啊,不然所有行程全部取消。”
常鹏鹏撅起嘴巴:“哦,哥哥你怎么也这么事儿妈?”
杨群噗哧笑出来:“得,才来北京几个小时北京话都学的像模像样了,不过你的形容实在是太贴切了,深得我心啊。”